“这得等多久啊?”六福张望着嘀咕。

“等着吧。”庄冬卿只道。

庄府的情况,他已经大致摸清楚了。

庄老爷是京官,品级不高,祖上务农,考科举的时候被夫人娘家相中,娶了京城的小姐,仕途上得了岳家襄助,虽官当得一般,但好歹留京工作着。

原身是庄府的二少爷,唯一的庶子。

年龄和他一样,但是,只比长子小了半岁,也就是在夫人怀头胎期间有的。

大户人家这种时候妾室通房都要喝避子汤,也不知道原身是怎么有的,不过庄冬卿也不可能知道了,因为生下原身没几年,那位妾室就病故了。

后续一子一女都是从夫人肚子里出来的,府里妾室不缺,但谁也没再有过孩子。

原身不受夫人待见是很正常的。

深知自己的碍眼,庄冬卿等得也安然。

三盏茶过去,六福在庄冬卿身后换了好几个位置,庄冬卿的眼神也从清澈渐渐变得放空,掀门帘的声音终于响起。

庄冬卿赶紧起身,在檀香气混合着珠串相撞的清脆声里,一位丰腴端庄的中年美妇缓缓步入。

发髻上簪着金玉,捻着一串白玉的佛珠,肤白,衣着光鲜,神情却淡漠,一开口,腔调也带着威仪:“病了一场,见了我不认识了?”

眼神压根没有正视庄冬卿。

庄冬卿愣愣,六福在背后小声递答案,“叫夫人啊,少爷。”

庄冬卿这才后知后觉行礼,补救道,“夫人金安。”

夫人在主座坐下,喝了口茶,眼神凉凉拨了庄冬卿一眼,才挥手道,“行了,坐吧。”

接着好一阵,只听得到茶盏相碰,佛珠相击的拨动声,庄冬卿端坐着,眼观鼻鼻观心,交握的手心却在这过久的安静中,微微出汗。

“罚你一场,可知错了?”

“知道,我不该夜不归宿,败坏家风。”

夫人讶异掀了掀眼皮,感受到视线投来,庄冬卿坐得越发板正,“爹罚我是应当的,再没有下次了。”

秀眉挑了挑,夫人轻哂:“倒是认错认得快。”

庄冬卿只低着头。

“罢了,这事留给老爷责问去吧,原本也是他罚的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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